文/黃友玲 (作家 基督教貴格會合一堂師母)
我真的很質疑,為什麼許多人可以似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活著。
打從一大早起床,便把陽光當做是理所當然的贈品,只是瞅它一眼,便開始了忙碌的生活,這一天,輪流在冷氣間裡出入,壓根兒想不到外頭白花花的陽光。
「它關我什麼事?」就是這樣的念頭,我們從未想過這一天的來到是因為「日頭」降臨,我們不是說「日子」嗎?「日」不就是太陽嗎?
我們很少想到,我們若是失去了太陽,這地球根本是人間地獄,我們還活得成嗎?更別提注意到這一天太陽的動向,早上美麗的晨曦,中午亮麗的陽光,黃昏時浪漫的晚霞,我們是那麼容易忽略身邊動人的事物,越是平凡,越容易忘記它們的存在。
瑞秋卡森(1904-1964)是近代最偉大的自然作家之一,她最知名的著作「寂靜的春天」裡記著她親近大自然的經歷。
她寫著:「在一個咆哮的秋夜,我把二十個月大的姪兒羅傑包在毯子裡,抱到風雨將來的黑暗海邊。在那裡,在視覺終止的邊緣,波濤洶湧,浪聲如雷。我們倆忽然間相視而笑…………,我想我們兩人都因為咆哮的大海和充滿野性的黑夜,而興奮得全身打戰。」
一個半百的婦人,一個稚嫩的嬰兒,卻不忘記刻意去欣賞大自然的奇景,並且為此激動不已。我們呢?忙碌是否已經使我們麻木不仁?
再說我們的健康吧。我們似乎從未注意到我們能呼吸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那有什麼?自然而然的,不是嗎?」我們總是這樣想著。
直到我們不小心去探視我們一個住在醫院的朋友,他躺在那裡,帶著呼吸器,那麼吃力地呼吸著,我們才稍稍警覺:好像呼吸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但出了醫院,鑽入人群,我們又忘記了。我們從未為此感謝過誰。也不曾思考過為什麼我們能這樣自然地呼吸,毫不費力。想一想,我們可以自由無礙地進行我們所有生活中偉大的計畫,不都因為「我們可以正常地呼吸」嗎?
好朋友懷孕了,或是我們自己有了小孩,我們也不曾仔細想想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誰的美意?是誰在撮合一個精子與卵子的結合?是誰在暗地裡創造一個新生命?是誰在分分秒秒地趕工,成就全天下最奇妙的神蹟------一個嬰兒,帶著雙方父母的DNA,卻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與思維,一個生命哪!一個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孩子,他的指紋,他的面孔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們只是說說笑笑,接受恭喜,也恭喜別人,但是論起這個孩子,我們似乎總是覺得這生命的成就是天經地義的嘛,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同房,時機對了,就有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特別感謝誰,也沒有必要去特別在意這個孩子是怎麼來到這世界上的。「他」就是這樣來的嘛。而來了就來了嘛。有些父母會寶貝他,有些則是嫌麻煩,彷彿這個世界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我只是想著,幻想著,有一天如果太陽不再升起,那個黑夜是永遠的沈淪;我們忽然間不能自由呼吸了,尋求空氣就像在水裡快要滅頂;我們不能再「製造」新生命,懷孕是件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我們可能才會去思考這一切究竟是誰在掌權?是誰一直在大方贈送利多,而我們從不言謝?我們像是被寵壞了的孩子,因為一切來得太容易了,來得太「自然」了,所以我們變得這麼健忘,變得這麼無情。
誰知那位創造天地與生命的主宰,卻從不與我們計較,就算是我們去謝錯了人,謝錯了神,祂似乎也不動怒,祂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有一天我們會忽然間發現他的好意,忽然間發現原來祂才是那位真神,原來是祂使我們的生命變美好,使我們幸福到以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哩!
本文摘自主流出版社《靈感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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