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瓊英(專欄作家)
這一天,他在MSN上遇見了彩蝶,兩人來來回回的聊,後來彩蝶約他出去玩。他沒本錢和拜金女玩樂,必須先把底線畫上,因此實話實說:
「銀子短缺,出去只能window shopping(逛櫥窗)。」
彩蝶馬上問:
「怎?」
他說:「慘」
彩蝶回應:「window shopping可!」
既是這樣,偉雄趁媽媽外出之際,又逃離家門,就在捷運站和彩蝶見了面。這次在白天看見彩蝶,他沒化濃妝,有一點見光死的遺憾。她整個人顯得平面、平凡多了。偉雄覺得有些失望,當然礙於情面,他只能裝得若無其事。
彩蝶主動勾著他的手臂,狀似親密,偉雄也不拒絕,反正他沒損失。
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陣,彩蝶提議:「我們去吃點東西怎麼樣?」
偉雄真是沒錢,乾笑一聲:「不是說好了window shopping嗎?」
彩蝶臉色一變:你真的山窮水盡到這個地步啊?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最近什麼頭路都沒有,坐吃山空,我爸我姊也見死不救。你說有多悽慘!」
「怎麼跟我一樣?日子真是苦哈哈。」
「是啊!很煩哪!」
彩蝶心一橫:「好吧!今天算我的。」
偉雄眼睛亮起來,自然對彩蝶溫柔許多。兩人找了一家吃簡餐兼聊天的咖啡店坐下來。
彩蝶先秀他手機裡的相片給偉雄看。裡面有她當秀展女郎,搔首弄姿的照片,偶而不小心露出幾張男生的臉來。彩蝶不說,偉雄也猜得出幾分,這幾位大概都是彩蝶前後任的男朋友吧?有的男生一臉酷相,有的人頸上掛著狼牙項鍊、手臂刺青,感覺得出彩蝶的人際關係並不單純,偉雄不禁提高警覺。他只想當純宅男,什麼麻煩都不想招惹。
「看看你的照片怎麼樣?」
彩蝶不待偉雄答腔,自顧自地拿起他的手機把玩起來。想看看裡面有什麼洩漏他戀情的蛛絲馬跡。
偉雄當然也交過幾位女友,最美的記憶還是國中時純純的愛,班上的女同學是她的初戀。當然聯考的壓力自然拆毀了這段感情,後來的幾次交往都不得善終,也讓他開始遊戲人間,不再放真感情進去。
彩蝶東看西看,沒找到她預期的,不禁埋怨:「你這人真自戀,怎麼照片都是你自己和風景,沒別人啊?」
「幹嘛要有別人?我就喜歡獨來獨往。」
「真是怪咖,怎麼又被我遇上了。」
彩蝶用哀怨的眼神望著他。偉雄體內一條沉睡的神經突然被點醒了一樣,腦子轟得炸開,人也清醒了。彩蝶瞳孔裡透露的訊息,多麼像以前她交往過的幾位美眉的神情,說穿了就是一句話-拜金。
偉雄靜默不語,心中開始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悶。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晚偉貞起的頭,點到了他的心深處,他突然厭倦了眼前這樣不知所以的生活。
他似乎能察覺心中有一個洞,可能叫作慾望吧!他曾經不斷往裡面塞東西-新的戀情、線上遊戲、手機、名牌服飾……,每次擁有這些都讓他志得意滿,像是踩在雲端裡。然而,現在暮然回首,卻發現一切都是一場空,都沒辦法填滿他心底揮之不去的空虛感。
不久前他還挺喜歡過這種生活,和辣妹打屁,在網路上閒晃,在家當伸手牌宅男,什麼責任都不用負,什麼事都不必管。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一直在浪費生命、虛度光陰。就像爸媽、老姊不斷碎碎念的那樣。這樣日復一日沒有目標的生活,他還要過到什麼時候?現在的確到了他該睜開眼睛,把自己喊醒的時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不得沒風度,偉雄一心只想逃離現場,讓自己好好安靜一下,好好想想自己在做什麼,以後應該怎麼做?他站起身,伸出手握了彩蝶一下:
「謝謝你請客,我們再聊吧!」
留下一臉狐疑的彩蝶,偉雄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咖啡屋,在擁擠的街道上街道上狂奔了起來。
(全篇故事完)
回歸到上帝所賜的家庭系統次序
李秋蓉
家庭系統觀點將家庭有關的部分,組合成為一個系統,包括幾個重要概念:家庭成員、成員角色、權力分配、互動關係、家庭規則、家庭與外在環境互動等。在家庭系統中,任何一個要素的改變,都將不可避免地影響另一個要素與其之間的關係,同時也影響整個家庭的運作與平衡的狀態。為了紓解家庭不平衡所帶來的緊張與壓力,家庭會作某些改變來達成系統的再平衡。這個改變的資源能力,將決定該家庭的家庭氛圍以及家庭的健康成長能力。
本案例我們可以嘗試從家庭系統所包含的四個主要次系統,分別為夫妻次系統、父母次系統、手足次系統與最小的次系統──個人來觀察。
一、 夫妻次系統
夫妻是家庭系統最基本的次系統,夫妻關係的改變或功能喪失,不僅將造成家庭結構的改變,也會連帶影響整個家庭。黃家兩老對於孩子偉雄這位啃老宅男,夫妻的態度不一,當老爸對於不在家吃飯的兒子發出管教的聲音時,母親卻暗示制止,使得父親只好棄權!這是系統界線最無拘束的矯正行為。一個無法恆定堅持夫妻間一致性的態度,讓孩子可以循「法律漏洞」,無拘束,但該夫妻又無法制止自身在口舌上的嘮叨,使孩子失喪志氣,其實意義不大。我們可將之稱為無效的溝通模式。
依照歌羅西書三章21節所說:「你們作父親的不要惹兒女的氣,恐怕他們失了志氣。」這並非指孩子的行為無需指正,乃指這是一種無效用、無約束的管教,僅停留在話語的指責,是相當沒有智慧的。他們曾經是基督徒,但是因著孩子,對上帝的愛心漸漸冷淡,這是夫妻目前的生活窘境。僅僅禱告交託是沒有用的,
他們需要在行為上回到教會,進入一個支持系統,自己先明白神要他們成為夫妻的典範,明白夫妻之間應當如何在愛中連結,在禱告中連結。「交託」並非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後選擇,乃是明白孩子是神所交託的產業。如同箴言廿二章六節所說:「教養孩童,使他走當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
二、 父母次系統
一方面制止,一方面又隨己意地溺愛允許,我們稱此行為為「雙重束縛」,這會讓孩子不知道該如何接受正確訊息,因為對他來說,例外是可以的,通融也是可以的。
當家庭系統中的父母啟動一個規則管理時,是顯現該家庭的價值呈現,包括每個家庭成員都必須學習什麼是被允許和期待的,同時也是建構和維持家庭關係的公式。家庭規則是:指導成員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在健全和開放的家庭中,規則地建立有助於維持家庭的次序與穩定,同時也允許規則在變動的環境中改變。相反的,黃家傾向封閉的家庭系統,不僅家庭關係僵化,在管教子女的規則與溝通的運作,也顯得固著和缺乏彈性。我們可以從言語的能力,以及情緒交換的互動觀察中得知,如:
1. 言語的能力:釋放負面的批評和謾罵。「生死在舌頭的權下,喜愛它的,必吃它所結的果子。」(箴言十八章21節)一個謾罵的溝通是無法被期待,可以從當中結出生命之果子的,只有在聖靈裡的溫柔、智慧和忍耐,才能挽回一個孩子的心,一個發自誠實及愛的呼喚,才是為孩子開出一條可以回家的路。「恆常忍耐可以勸動君王;柔和的舌頭能折斷骨頭。」(箴言廿五章15節)
2. 情緒的交換:透過言語的溝通,能夠激發個人內在信念的自我價值觀,透過感受性情緒表達,則能呈現對話的效用。唯用怒氣發洩是最容易引起彼此之間負向的情緒交換。情緒交換可以帶來正面的循環,有可以是負向的循環。箴言廿五章11節說:「一句話說得合宜,就如金蘋果在銀網子裡。」一句合宜的話,不只是溝通的內容描述,更是內裡所引出而無法掩飾的外顯態度,我們稱為非語言的溝通(包括身體的姿勢、眼神、音調等),從諸多研究顯示,後者的溝通效果佔29%。它不是一個「溝通技巧」的學習,乃是一個內裡生命狀態對一個你所看重的人,充滿愛而向著對方所發出的邀請函,是愛的邀請函,邀請彼此坐下來對話、邀請彼此的支持與鼓勵,在理解與諒解中彼此代禱、祝福。責備、憤怒無法使一個人回轉,只有愛能遮掩一切的過犯,只有愛能挽回,而這個愛是充滿智慧、和平以及清潔的愛,是不給對方任何挾制的!
三、 手足系統
偉貞與偉雄這兩姊弟,也是糾葛在這情緒及言語系統內的成員,偉貞對於弟弟的溝通模式也與父母相仿。只是偉貞更早去體會生命存在的意義,她回到教會,透過牧師的分享,偉貞思索的是一個生命存在的重大議題,這是一個重要的開始,人並非為這世界而活著,乃是為主而活,這是一種自我意識的真正覺醒。「人就是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生命,有什麼益處呢?人還能拿什麼換生命呢?」(馬可福音八章36-37節)主耶穌應許祂來是使人得生命,而且得的更豐盛,豐盛的意義就是多采多姿,一個生氣盎然的生命狀態!我深信這樣連結於神的生命氣息是黃家每位成員都需要進入的應許,而這個應許是白白的恩典。
四、 巴比倫世界的系統
我們還要從聖經的觀點來看整個大環境,「啃老宅男」這個社會文化產物,透露出這整個社會到底被什麼力量所引動!「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神口裡所出的一切話。」(路加福音四章4節)人並非活在一個現有的時間、空間裡,我們生活的每一天,都與永恆有密切的關係。聖經說:「不要愛世界和世界的事。人若愛世界,愛父的心就不在他裡面了。因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體的情慾,眼目的情慾,並今生的驕傲,都不是從父來的,乃是從世界來的。」(約翰一書二章15-16節)仇敵所製造出的巴比倫價值系統環繞我們的大環境,牠吸引我們大量地浪費時間與生命、金錢,去追逐那必朽壞的罪中之樂,不需要負責任或是金錢至上、享樂為先的本位主義,在人的心中形成堅固的營壘,而其目的就是攔阻人去認識神!
我們可以看見不管是偉雄,還是老K、小倩、彩蝶的個人次系統,其實是被挾制於虛假的世界觀而不自知。他們躲進卡啦OK、夜店、網咖、漫畫店、進入虛擬的網路世界、無意義地逛大賣場,甚至坐捷運無目的的一線坐到底。他們內在有一個驅力在尋求認同、尋求享受、尋求最不需要付代價的生活型態。他們活在欺哄人,也被人欺哄的謊言裡!其實這些年輕人真正尋找的,是希望有人可以給他們「答案」,關於「到底我是誰」、「我活著為什麼」、「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這些生命的問題。
真正可喜的是偉雄似乎開始有一些覺醒,這樣的覺醒就是起來尋求生命答案的開始。人是按著神的形象與樣式所造的,神將永生安置在人的心裡,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替代神來滿足人,並能為生命提供一個終極性的答案。正如約翰一書五章20節所說:「我們也知道,神的兒子已經來到,且將智慧賜給我們,使我們認識那位真實的,我們也在那位真實的裡面,就是在他兒子耶穌基督裡面。這是真神,也是永生。」
五、神居首位的系統
神在家庭裡設立一個保護與管理的權柄結構,並且透過這個結構體,賜下許多的恩福,我們可以從舊約亞伯拉罕、以撒、雅各是如此地看重對孩子釋放祝福的恩膏中看出。一個家庭結構系統的錯亂會造成家庭的關係功能失常,比如:父母之間充滿競爭或紛爭,就會變成各說各話,如此家庭關係必形成疏離的假象和諧,住在一起卻無法交心!如果黃家只能用目前的眼光去看他們的家庭問題與個別的個人性問題,那麼就會落入苦膽不得解套,就算學習一些溝通技巧,對他們的幫助依然有限。
我深信回歸信仰,讓神在凡事上居首位,是他們所能做最重要的決定。神不偏待人,他是充充滿滿有恩典、有真理的神!惟願黃家能有一人,只要有一人可以從世界愁煩擾亂的價值系統歸回到真理,因為只有真理可以使人得到真自由、真喜樂、真盼望,則全家就可以從這個握在惡者手下的世界,被分別出來成為一個真正屬神的家庭,他們所得的不只是今生百倍,而是還有來世得永生的美妙應許!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