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愛,好不好】愛上壞男生(四)


文/毛瓊英(專欄作家)

碧齡卻知道自己已陷入熱戀,無法自拔了,她和扣子同校,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同進同出。每天除了上課,固定作息之外,她再沒有心思作別的事,只昐望隨時都能和扣子在一起。

歐洲團的朋友們常有聚會,班上同學也有聚餐,但是碧齡都很少參加。除開偶而的長假,她也極少北上返家。因為她的時間都屬於扣子,她心甘樂意的作他的小女人,將他放在第一位.開學後的第一次約會,扣子就把碧齡帶回他租賃的小屋中。碧齡走進大門的時候,已經預期會發生什麼事了,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心中似乎有細微的聲音對她說,不要去,身體是神的殿,要保持妳的聖潔。她不禁有些猶豫。

扣子似乎看透了她的心:

「怎麼?不敢進來?」

她沒有作聲。

「不勉強妳。我要的是兩情相悅,不是霸王硬上弓。」

碧齡看著眼前自己心愛的人。他才華洋溢、又酷又帥,有多少女孩都在倒追他。自己怎能不好好把握,讓他輕易溜走?

碧齡心底升起的一股力量拉扯著她:去吧!去吧!去享受靈肉合一的美好!妳不是愛扣子嗎?這是向扣子證明妳愛他最直接的方法。

去嗎?不去嗎?要配合扣子?還是離開?

此刻碧齡面臨人生最重大的抉擇,她該怎麼走?怎麼下決定?可是當下她卻像是快要溺水的人,軟弱得無法禱告,無法冷靜思考,無法做任何事。最後只有緊莦抓住扣子,這個讓她情竇初開,牽引她走進感情世界的人。當她鑽進他溫柔的臂彎,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她似乎感覺裡面有一聲輕輕的嘆息。但是這一聲嘆息很快地消失在空氣裡。

當一切結束之後,碧齡流下了眼淚。扣子在一旁吸煙,輕輕吻著她的眼淚。

「小傻瓜,哭什麼?我沒讓妳快樂?」

「不是,我以前一直以為這是結婚以後才能做的事。」

扣子大笑起來:「妳真是十八世紀的聖女啊?現代人居然還有妳這種想法!」

碧齡認真地說:「這是神聖的事,除了婚姻關係之外,不應該有性行為。我愛你,認定將來要嫁給你才這樣做的。你將會娶我,對不對?」

扣子捻熄了煙,笑著把她壓住:「對!對!妳這個小傻瓜、小古板,將來當我的新娘。」

自從有了第一次肌膚之親之後,他們約會的模式就很固定了。都是先到扣子的小屋辦事,完了之後才做其他。碧齡總在肉體的歡愉退潮後,看到自己違背信仰,違反父母家人的信任、教導,而被罪惡、痛苦、控告淹沒。但是下一次他們再相聚時,依然延續這個模式,無法扭脫這樣的鎖鍊。碧齡羞愧的不敢再到教會去,也漸漸和以前來往密切的朋友們失聯了。

時間就這樣匆匆溜過。一年很快走到盡頭,舊的學期匆匆結束,新的學期又待開始。寒假回家期間,爸媽注意到碧齡有男朋友的跡象,認真詢問。

碧齡避重就輕的說是一位學長,還在交往中。爸媽強調應該先找基督徒,不然人品、學識要勝過一切,交往期間一定要先看清楚。

爸媽所言不虛。隨著彼此的熟悉,碧齡進一步發現扣子嘻笑人間、叛逆之下的敏感、善變、翻臉如翻書。他可以在極其歡鬧興奮的情緒中,突然就降溫成為一種憂鬱、哀傷,轉變之快,讓人一點也抓不到頭緒。

藉著各方面的拼湊,碧齡慢慢瞭解到扣子成長的背景,他是家中唯一的獨子,父母感情不好,在他五、六歲時就離婚了。父親是船員,長年在外,像陌生人一樣;他隨祖母長大,有著孤獨的童年。因此書本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也讓他在課業的表現上找到了信心。

國中時祖母過世,母親改嫁生子,把他接過去住,他成了繼父眼中的拖油瓶,受到同母異父哥哥的排擠,造成他有仇必報、憤世嫉俗的個性。他也和家人關係冷淡,經濟上完全靠自己的獎學金和家教,除了母親省吃儉用地偶而塞給他一些零錢之外,他和家人幾乎沒有什麼來往。

「這世上到處充滿自私自利的人,什麼愛、什麼盼望,全是騙人的。我根本不信!」

「但是聖經上說:恨能挑起爭端,愛能遮掩一切過錯。愛的力量是無窮的。」

「少來這一套了。宗教不過是一種逃避、麻醉!只有妳這種沒大腦、被洗腦的白癡才會這麼信。」

隨著和碧齡的親近,扣子把她當老婆一樣,說話做事都毫無顧忌,很輕易的貶抑、嘲弄碧齡的一切,而且還似乎以此為樂。

「你們基督徒都是偽君子!看妳在外面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結果呢?還不照樣讓我玩?小聖女的面具被拆穿了。」

碧齡的心像被利刃刺穿一樣,整個人轟地呆掉了。這是甚麼話?她因為愛才向扣子獻身,可是在他眼裡竟然是如此不堪,而且還波及她的信仰。難道他完全不瞭解她?不珍惜她對他的真心?

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一語驚醒夢中人。碧齡開始認真看待這一份感情,究竟她義無反顧的付出是正確的嗎?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意外地發現自己懷孕了。

怎麼會?他們一直有這方面的防範啊!主啊!懲罰這麼快就來了嗎?天啊!怎麼辦?她該怎麼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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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Victor Assis via photopin cc
本文引自《這樣愛,好不好》 橄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