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配有的人】世界的光在哪裡?
清晨7:00
文/黃友玲(知名作家 合一堂師母)
配音/王曉雯
他的血管賁張,他的心跳急促,他的步履踉蹌,他舉起手裡的槍,試著描準,瞄準遠方那個晃動的人影,世界正在旋轉,耳邊有巨大的響聲,一股莫名的力量駕馭著他,他只想射出槍裡的子彈,他要射穿整個世界,他要洩憤,像打破一面鏡子一樣,完全粉碎!他渴望鮮血,這個瘋狂的時刻,他要鮮血來餵飽他的飢渴......。
「殺人啊!殺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他的太太歇斯底里地喊叫,死了人似地號哭,一邊拉扯著兒子,叫他快逃。她一會兒保護,一會兒躲藏,又跳又叫地掩護她的兒子逃亡。
兒子在樹林之間又躲又閃,跌跌撞撞,幾發子彈都差點射中了他。那刺耳的槍聲劃破了村莊的寧靜,顯得那樣駭人。
鄰居們都跑出來看熱鬧,有人高聲喝止,有人拍手叫好,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擋子彈。
喀里巴的脾氣是眾所周知的,剛烈、衝動、凶狠、不可一世,沒有人敢阻止他,沒人敢拂逆他的意思。
槍聲嘎然停止,留給天空無盡的震驚,人們倏地躲進屋裡,把門關緊,唯恐喀里巴下一個要射殺的對象就是自己。
這宗父殺子案在村人的口裡傳了又傳,大家都知道是因為喀里巴的兒子跑去信耶穌,所以,喀里巴要殺他。
喀里巴一向是個無神論者,他什麼都不信,只信他自己,他的自大與狂妄是遠近出了名的。
印度教的節期,他會意思意思點到為止,有些香火鼎盛的廟宇,也會有他的蹤跡,但是,他終究只信他自己。
他的兒子新近找了一份工作,因為工作地點和一間教會很近,他時常聽見教會裡傳來美好的歌聲,他受了吸引,有一次就坐進去聽,那些如天籟般的詩歌,就像是開啟了他從來渾沌的心靈世界,他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有人向他談起耶穌,他就禱告接受了主。
他回家之後,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爸爸和媽媽,讓他們也能享受這種特別的平安,誰知道,他話還沒講完,才說到他信了耶穌,耶穌是「世界的光」等等,他的爸爸就火冒三丈,惡狠狠地走到屋子的角落裡去拿他的槍,兒子的媽媽對喀里巴又攔又擋地,發覺無效,就拉著兒子急忙逃出去,拼了命似地向外奔跑,後面槍聲大作,夾雜著怒斥聲、吼叫聲,好不恐怖!
兩母子逃進樹林裡躲避,直到聽不見槍聲了,離家很遠了,兩個人才坐下來,相擁而泣。
兒子對媽媽說:
「媽媽,您知道我只不過是........。」
媽媽打斷他:
「兒子,不要再說了,媽知道,媽都知道。」
「媽,我們還能回家嗎?」兒子問。
「我們暫時不能回去了,你爸爸瘋了,他會把你宰掉的!」
「那這樣吧,媽,我們先在外面租房子住,反正我還有工作,而且我教會的朋友會幫我們的!」
喀里巴的妻子和兒子就這樣離家了,留下喀里巴一個人住在家裡,村裡的人見了他像見了鬼似的,沒有人要和他打交道。
他常常借酒澆愁,常常喝得爛醉如泥,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自大狂傲。
幾個月以後的一個下午,他到市場上去買點東西,妻子不在,一切得靠自己打理。他的村莊非常非常地偏僻,要找到有市集的地方,要走兩個小時以上,途中還得經過四十條大小不同的溪流。
他買完東西,太陽已經下山,夜色落下來,像是捕捉獵物一般,迅速地籠罩了大地。他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孤獨地走著,巨大的寧靜裡,他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唰唰地一響又一響,幾哩之內見不著人煙,有時,恐懼會突然閃過,但是自大剛愎的他又迅速地克服了一切。夜,越來越深,黑暗,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有些地方,他得靠雙手觸摸才敢向前走,他徹徹底底被黑暗所包圍。
這時,他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妻子與兒子離家的那一幕,兒子的那句話「耶穌是世界的光」跳進他的腦海裡,他禁不住狂笑起來,獨自一人大聲喊道:
「誰是世界的光阿?哈!哈!世界的光?耶穌?哼!好笑!耶穌是世界的光?」
說時遲,那時快,他才說完這話,突然一個大光照著他,那樣強烈、那樣逼人,彷彿進入白晝一般,他嚇得牙齒直顫、全身發抖,他鼓起勇氣,稍稍回頭,後面還是無盡的黑暗,只有前面,前面是一片透亮的光明,他嚇得向前直跑,沒命地奔逃,穿過一條又一條的溪流,爬過一個又一個山丘,他只覺得那光照得他透不過氣來,恐懼、戰兢、害怕攫住了他,他向前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跑到有人煙的地方,他看見第一間屋子,就衝了進去,跪下來,發抖地說:
「光,光,大光!」
那家人往外一看,只有無盡的黑暗,什麼大光?根本沒有!
「有!有!有大光!」喀里巴此時突然間眼前一暗,他失去了視力。
第二天天一亮,這一家人把喀里巴送回家去,附近的鄰居聽說這件事情都嘖嘖稱奇。
幾天以後,喀里巴眼睛看見了,清醒過來,他連跑帶跳地從偏僻的村莊跑出來,穿過一條又一條的溪流,他決定要去找教會,他要告訴全世界的人說:
「耶穌真的是世界的光。」
圖 / Ethene Lin

關於我們: Love touch 愛觸動雜誌
一份觸動全球華人心靈、生活全方位的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