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趕走妳的男人


文/黃友玲 (合一堂師母 知名作家)


慧姊無辜地說:「我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慧姊和她的丈夫結婚二十五年,他們有兩個女兒,就在女兒們要為父母慶祝結婚二十五周年時,她們的爸爸失蹤了!


三人怎麼找就是找不到,爸爸的老友、爸爸的同事、爸爸的親戚,他們都問過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哪裡去了?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

他們翻遍了爸爸的衣物,發現他也只帶走了貼身衣物,他身上應該也只有一些現金,究竟他會到哪裡去呢?

慧姊仔細反省丈夫離開的前幾天有甚麼徵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好好地,並沒有要離家出走的樣子。甚至,他比平常顯得更「乖」。

女兒們要媽媽努力回想,這時慧姊才好像坐上了時光機一般,回顧過去這二十幾年來的生活。

慧姊與她丈夫的互動一向是單向的,也就是每天從一早起床到晚上睡覺,慧姊總是不斷地念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從來不回話,從吃飯到穿衣,從客廳到餐廳,從家事到孩子,所有的事情,慧姊都有話說,她不斷地念,碎碎念,甚麼都可以念,她不斷地教訓她的丈夫這裡做得不好,那裏做得不對,這裡不夠努力,那裏不懂做人,反正,她都以老資格自居,都以教師姿態出現。她的先生從不回嘴,似乎都默認,或者就是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有時,女兒們看不過去,會跳出來幫爸爸說話,但爸爸都眨眨眼睛,示意不要再講,女兒們還以為爸爸修養好、脾氣好,凡事讓著媽媽,不願意和媽媽吵架,久而久之,女兒也習慣了,反正家裡面媽媽最大,媽媽說了算,爸爸總是無聲的那一位。

這種「大女人、小男人」的夫妻互動模式,大家也漸漸習以為常,日子也過得相安無事,女兒們常見的就是媽媽罵爸爸,爸爸不說話。誰知道,忽然有一天,爸爸竟然會選擇離開。

他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麼消失了,兩個女兒都無法接受。母女三人找了好幾個月,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爸爸寄回一封信,信上這樣寫著:

「這二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忍耐,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我一直選擇不還口,雖然日子過得很痛苦,但是,我寧願選擇忍讓。直到兩個女兒都大了,我想我可以離開了,請原諒我,我真的已經待不下去了!」

信封上沒有地址,但字跡的確是他的。兩個女兒無言以對,慧姊則掩面痛哭,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以為她的丈夫只是沉默不說話,誰知他早已受不了!

慧姊知道是自己把丈夫趕走的,「嘮叨」、「碎碎念」終於毀了這個婚姻,這時的她,只有默然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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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自《妳!就是「貴婦」》 道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