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瓊英（專欄作家）
孩子們，我們的愛不應該只是口頭上的愛，必須是真實的愛，用行為證明出來！
(約翰一書三章18節)
(約翰一書三章18節)
像往常一樣，我早早起床、為十七歲的女兒小雯做好營養早餐，替她裝好精力湯、打理好上學用品，送她出門。小雯說：
「我今天可能晚一點回家，不要擔心。」
我問：「又要和阿良見面？」
她遲疑一下：「不是啦！我下課後要和同學去買學校用的東西。」
阿良是小雯以前的國中學長，高小雯兩屆。兩人原本沒什麼，半年前，因為在同學的生日慶生中再度相遇，突然就來電了。變得難分難捨，一天要通好幾次電話，沒事就掛在網上，好像一分一秒都分不開。
我點點頭：「小心哦！」
小雯笑了，露出唇邊可愛的小酒窩：「媽！你不用永遠把我當小孩。」
我伸手摸摸她的臉：「你不管多大，永遠都是媽媽的寶貝！」
小雯對我皺皺鼻子、扮個鬼臉，擺擺手並回頭一笑，我這才關上房門，回到室內刷洗預備、開始今天家庭美容院的工作。除了理髮的手藝，我還會做手工水餃，已經傳出了口碑，生意不錯。自從十多年前和小雯的爸爸離婚後，我就靠這兩項功夫維持我們母女倆的生活。
小雯從小善良純真，長得雖然談不上多麼漂亮，卻也清新可人。她唸書不夠厲害，我就讓她去讀專攻餐飲的高職，也可以習得一技之長。另外，我一個單親媽媽竭盡所能去滿足她物質上的需要，不管是追偶像明星，看門票上千元的演唱會，還是換最新的手機、典藏版的CD、最可愛的小擺飾，我都毫不吝嗇。別人看我省吃儉用，連十塊錢都捨不得花，卻對她一擲千金而感到不解。
我說：「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我只有這一個寶貝，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我對小雯一客採取開明的管教方式，也不反對她交男朋友，反而鼓勵她有對象一定要先帶回家來讓我多認識。當年我就因為毫無戀愛經驗，自以為遇見真命天子，為了愛奉獻一切，換來先上車候補票的結果；在那個保守的年代，我帶著羞愧，糊里糊塗就出嫁了。婚後才發現自己掉進一個錯誤、可怕的牢籠，小雯爸爸有暴力傾向，每當在外面遭受挫折不順後，回家就拿我出氣，經常打得我全身紅腫、淤青，有幾次甚至抓著我撞牆，差點沒把我打死，但是他正常的時候卻很斯文，根本沒人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在每次把我打得奄奄一息之後，他又會對我下跪痛哭，懇求我的原諒，但是沒多久又故態復萌。我在一次又一次不斷循環的暴力、認錯後，早已精疲力盡，若不是為了小雯，我真恨不能早點了結自己的生命。為時四年多的婚姻生活到最後，我幾乎是度日如年，再也無法承受。最後靠著法官的裁定，我們得以離婚收場。不久，他又有了另一段婚姻，從此沒有再來騷擾我和小雯。
戀愛別黏得太緊
因此，我絕對不容許女兒重蹈我的覆轍。年輕女孩談戀愛可能遇到的麻煩，我都和她談過。也因為自己的迷失，我深信女孩的貞潔永遠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護自己，豎立最後的防線。我希望隨時都能開導小雯，不要被感情沖昏了頭，造成一失足成千苦恨的遺憾。
因此，在小雯告訴我，她開始和阿良交往之後，我立刻要女兒把他帶來見我，還大手筆的請他們到平常捨不得去的牛排屋吃丁骨牛排。阿良長相出色，冷冷的表情帶一點叛逆，我覺得他是那種「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類型，雖然對我還算有禮貌，但是他不苟言笑的「酷」樣子，卻讓我感覺有些不安。據說他是由祖父母扶養長大的，父母雙方都在他在長的過程中缺席，更讓我擔心他的教養有偏差，以小雯的單純，很可能無法招架，最後會任憑他擺佈。
這一天很快過去，傍晚時分，我剪完最後一位客人的頭髪，準備去做晚餐。我的家庭美容院生意時好時壞，今天只有幾個各人上後，賺不到一千塊，還好有水餃生意貼補，否則日子一定很難過。突然，我發現阿良騎著機車到我的店門口來。他單腳踩在地上，身上套一件紅夾克，染著最時髦的日本新宿男孩挑染金髮，一撮頭髮遮著眼睛，也許年輕人覺得拉風，但我是不喜歡的。
「郭媽媽，小雯回來了嗎？」
「你怎麼來了？」
「我去學校她下課，他們說她已經走了。」
「小雯告訴我，她今天要和同學去買學校用品，會晚一點回來」
「她怎麼沒有告訴我？我的手機她也不接。」
阿良的臉色很難看。我正想勸他談戀愛別黏得太緊，應該給彼此留一點空間，誰知道阿良對我揮揮手，很快騎著機車揚長而去，消失在暮色四合的夜色裡。我感覺他是找小雯去了，這麼專注在小雯身上，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一連幾天，小雯都說和同學一起忙著老師規定的小組作業，要去拜訪一些餐飲業者，我們沒什麼機會多交談，只覺得她忙到小巴都尖了，臉也變小了。阿良倒是常打電話來找她，要不然就親自登門求訪，可是都讓他撲了空，我感覺阿良心要很不是滋味。這一天晚上七點多，小雯笑容滿面的提早回來了。還來不及吃飯，小雯就和同學猛講手機，聲音忽而高忽而低，很是誇張：
「你別胡說，他才是對你猛放電好不好？」
「……」
「那種帥哥不可能看上我啦！」
「……」
「我們哪有『閃』嘛？你才閃呢？」
她們的對話不禁讓我好奇，是否除了阿良之外，小雯認識了別的男生？
我直接了當的問女兒，她猛猛點頭：
「媽！你真會亂猜。我們班請學校的一個校隊、綽號籃球王子的人來指導球技，同學開我玩笑，你還當真？」
「我女兒這麼可愛，吸引男生很正常啊！」
「電力沒那麼強啦！」
小雯正說著，手機傳來簡訊，她低頭閱讀，臉上有驚喜交加的表情。我忍不他好奇問她是誰打來的。
小雯喜孜孜地說：「籃球王子耶！他問我週末有沒有空？想約我去看他打籃球。好奇怪，他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笑了：「我女兒電力超強的，不是嗎？」
「才沒有呢！媽媽最愛亂說。」
我正色地看著她：「不管有沒有籃球王子，感情的事一定要處理好，如果你想和別人交往，阿良那裡你要先擺平，懂嗎？」
小雯充滿笑容的臉瞬間黯淡下來：「我沒有和別人交往啦！」
「你和阿良最近怎麼樣？」
「也還好啊！只是我們最近比較常為一些小事鬥嘴。」
我告訴她：「如果兩人不合適，儘早分開吧，免得日後麻煩更大。」
我不希望我在婚姻上的慘痛經驗，會複製到小雯身上。
小雯面有難色：「他這個人要慢慢來，他的個性很急躁、非常容易生氣。」
我對她的軟弱很不以為然：「你擺不平的話，我來跟他說，你們真正交往又沒多久，憑什麼你要看他臉色。」
被前夫暴力相向的往事又浮現心頭，讓我禁不住憤怒起來。
小雯一臉求饒的表情：「媽！我自己的事讓我自己解決，好不好？」
我說：「就怕你心軟，解決不了！」
果然，沒多久阿良的電話就來了。小雯躲到房間說悄悄話，我側著耳朵，想聽出一點蛛絲馬跡，似乎他們又有爭執。好像是阿良責怪小雯最近有意疏遠他，讓他非常不滿。
（未完待續）
本文引自《這樣抉擇好不好》 橄欖出版社
本文引自《這樣抉擇好不好》 橄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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